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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塔集第118章 谁

金玉魁的戏班子? 江老太爷是今年三四月去世的季鲤进城时打听过戏班子在去年腊月来的游仙县放着春节档期的许多生意不做特意跑来游仙县这内陆穷乡僻壤的地方就可以说明问题了。

季鲤仿佛又听见驴车晃荡时刘六六热情的声音——“我这人吧闲不住就想着顺道儿捎带个客人多少也能挣个脚力钱的外快不是?” “老天爷开眼第一趟买卖就叫我拉到真佛咯!拉到您这位正主儿啦!” 这绝不是刘六六口中的“恰好”。

戏班子应该早就做好了准备能认得出江怀远又知道江怀远回来的大致日期。

这背后的信息量可就大了有太多的可能。

不过也不排除是戏班子里某位能人有定位定人的手段。

戏班子这种蹲点的行为类似盗墓当盗墓贼要盗一些规模巨大价值极高机关凶险的古墓时往往会伪装成店铺甚至施工单位在当地进行长期营业然后白天开店干活晚上盗墓分批次的把东西运走。

江家秘术的价值如果高到值得这么一群能人异士蹲守大半年而又不敢直接上的话有两种可能一是秘术的获得或者被找到需要某些条件二是江家有什么让他们忌惮的东西。

假设他们出于这个目的写信让江怀远回来的话那江怀远身上一定有和秘术相关联的东西。

比如......江家的血。

“但这有太多可能目前只能说是存疑。

” 季鲤总结。

那下符之人? 拿关村孩童做探路的弃子来探寻镇岳斋符纸的风格也是江家先祖江宗濂曾经为官过的湘西风格。

熟悉江家的布局和江宗濂有些渊源。

同时一样窥伺镇岳斋中的秘术还想控制那个孩童死在江家后山通过嫁祸来激发江家和关村的矛盾从而来搞垮江家看起来是对江家恨之入骨。

这样想的话把江家最后的独苗长子召回来一起赶尽杀绝也算合理。

“和戏班子一样都可以算作有动机。

” 季鲤喃喃。

江叔呢? 他把目光放向了江家内部这个看似不大可能的人身上。

这位在江府历经三代、犹如老树扎根的老仆早已不是江怀远记忆中那个忠诚沉默的“江叔”。

那江怀远记忆中深巷中打斗时如豹子般的敏捷、门房里算账时锐利的眼、管理下人时那柔和的脸......都化作了如今那佝偻的背影和空洞的眼眸了。

现在的江叔就像口上了年头的老古董冰冷破败僵硬死气沉沉。

他的行为逻辑很奇怪。

他忠的是谁?是死去的江老太爷?是活着的江氏血脉?亦或是江府的秘密本身? 季鲤回顾着江叔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活死人般严格且固执的按照封建礼法长幼尊卑的等级来执行一切。

这是他这一整日观察与试探总结下来的。

比如江老太爷死前下的嘱托是要江怀远陪他吃饭后再下葬而他就会严格执行哪怕那晚季鲤以江家大少爷的身份只是有了点微微否定的意思江叔就立刻变了眼神。

如果更进一步搞不好会引发更可怕的后果。

同样的当老太爷入棺后江家的最大话事人就变成了季鲤江叔除了一些和族规祖训相关的内容外其余的都是听季鲤的安排季鲤的言语就成了新的金科玉律。

哪怕是安排老太爷的葬礼也是如此不违背祖宗礼法的前提下季鲤可以随意安排甚至把外人的眼线放在灵堂外把一箱箱外国的汽水给搬到祠堂前都没事。

季鲤思索间突然灵光一闪回忆那晚归家时江叔说的两句话面色陡然一变。

“少爷您可算回来了。

” “老太爷就等着您回来吃饭呢。

” 他当时车马劳顿竟然忽略了这看似日常寒暄中的信息。

“他知道我要回来的而且还知道我回来的大概时间所以提前备好了饭菜!” “他怎么知道的?” 季鲤瞳孔一缩像是抓住了什么似的把时间线再次在脑海中排列出来。

父母的信纸落款是阴历三月廿五也就是阳历四月十二。

因为邮局的审核这个时间是可信的。

算上省城与关村之间的信息传递消耗的时间那么老太爷差不多是三天前也就是四月九日去世的。

接而一个月后江怀远在异国他乡收到了父母的寄来的信件又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赶了回来。

也就是我到江府时老太爷已经死了整整两个月而写信时的江父江母就早已遭遇不测江怀远也没和江叔联系过。

那是谁告诉江叔自己会准时在那一天回来的? 季鲤感到寒毛倒竖脊背发凉。

他有了种被无形的丝线操控、安排进棋盘的感觉。

就好像在他回来之前这江府的高墙飞檐、重重门户之内还存在了另一个能命令江叔的人在命令完江叔准备好一切后再悄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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