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寡妇我的媳妇竟然是男的第70章 膏香压住半夜哭
晨光如金线穿过祠堂残破的窗棂洒在谢云书苍白却不再泛紫的脸上。
第七日清晨他竟自己撑着手臂缓缓坐了起来。
动作很慢像是一具被风雪冻僵多年、刚刚解封的躯壳每一寸筋骨都在发出无声的呻吟。
但他终究是坐直了。
苏晚晴正在查看陶罐里最后一批菌露的色泽听见动静猛地抬头手中的银勺“当”地一声掉进瓷碗。
她屏住呼吸一步步走近。
谢云书的目光没有落在她身上而是定定地看着墙角那个瘦小的身影——秋蝉。
她正低着头扫地竹帚轻触青石声音细碎得几乎听不见。
“你还活着。
”他的声音沙哑像是从枯井深处捞出的一缕回音。
那一瞬秋蝉的手骤然一颤扫帚脱手落地。
她缓缓转过身双眼瞬间涌上热泪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抬起手颤抖地比划起来:当年谢府大火那夜老管家将她塞进地窖暗格只留下半袋霉变的米饼。
她在黑暗中活了十八天靠舔舐石缝里的湿气续命。
后来被人拖出卖作婢女辗转沦为乞丐在街头冻饿垂死时远远望见杏花村口飘扬的“云书记”布幡——那是谢家旧时商队的旗号只有故人才识得。
她一路爬回来一句话也说不了只能日日清扫这间祠堂等着一个或许永远不会归来的人。
谢云书闭上眼喉结滚动了一下仿佛有千斤重的往事压进了肺腑。
良久他睁开眼目光终于转向苏晚晴声音低而清晰: “我不是替姐代嫁。
” 苏晚晴心头一震。
“我是逃婚离京。
”他一字一句道“只为查清父亲死因。
” 空气仿佛凝固了。
苏晚晴站在原地耳边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心跳。
她曾以为他不过是个被迫替嫁、命运凄苦的柔弱男子可此刻那双原本总是低垂的眼眸里竟燃起了冷铁般的光。
他扶着竹榻边缘踉跄走到温泉水池边用指尖蘸水在石面上写下一段残缺符号——弯折交错如同冰裂纹路又似战马奔腾轨迹。
“这是北境七卫的兵符密文。
”他说“每年冬月粮草须经‘九曲渠’运往前线。
十年前大雪封山监军徐文远谎报‘渠通无碍’导致十万将士断粮冻毙于雪谷。
我父时任转运使拒签核销账目当晚便暴毙府中死状诡异。
我欲追查却被伏杀于归途铠甲碎裂寒髓毒渗入骨髓……侥幸未死却成了今日模样。
” 苏晚晴听得脊背发凉。
原来那些子时惊醒的嘶吼——“铁甲不得南渡!”、“九曲渠炸了!”——不是梦魇是记忆。
是刻在他神魂里的战场绝响。
她忽然明白为何每逢落雪他都会蜷缩在角落手指死死抠住衣襟像是要挡住某种无形的极寒。
那不是病是创伤是十万亡魂压在他一人肩上的重量。
就在这时门外落叶轻响。
一道修长身影自晨雾中走出青铜面具依旧覆面袍角沾露宛如幽魂再临。
墨先生回来了。
他手中托着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铃铃舌残缺表面蚀出深坑却仍能看出昔日雕工精细。
“这是当年押运队尾卒所持的开道铃。
”他声音平静却字字如锤“唯有主帅下令行军此铃才会响起。
我在北境边陲集市拾得它铃内空腔藏有一片羊皮卷——上面记着幸存者的名录。
” 说着他将铜铃递向谢云书。
男子伸手接过指尖触到那冰冷金属的刹那整条手臂剧烈一颤。
铃未响人已泪下。
那不是悲伤的泪是压抑十七年的血与火终于找到了出口。
墨先生看着他语气沉如寒潭:“你若只想复仇大可伪造账册陷害权臣掀起朝堂动荡。
但我知道你真正要的从来不是报复。
”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你是要让那些名字重见天日。
” 祠堂内一片死寂唯有地泉汩汩流淌蒸腾起薄雾缭绕如灵幡。
苏晚晴站在两人之间望着谢云书紧握铜铃的手指甲因用力而泛白腕上青紫脉络虽已退去大半但仍如蛛网般隐现皮下。
她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斩钉截铁: “那就让他们看见。
” 三人同时转头看她。
她目光灼灼像是穿透了层层迷雾直抵未来:“既然真相藏在毒与痛之中那我们就把它炼成药熬成膏送进千家万户。
让每一个失眠惊梦的人都能安稳入睡;让每一段被掩埋的历史都有机会开口说话。
” 她说完低头看向炉边那三只封存的陶罐。
琥珀色的药膏静静沉淀香气清冽带着果韵与菌香交织的独特气息悄然弥漫在整个空间。
连秋蝉都停下了清扫的动作仰起脸深深吸了一口气。
仿佛这香味本身就有种奇异的力量——能压住深夜的哭泣能抚平心头的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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