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寡妇我的媳妇竟然是男的第92章 暗潮退去见礁石
夜风穿堂吹得宋府地窖铁箱上的锈屑簌簌而落。
苏晚晴站在院墙外的桑树后指尖捏着一枚墨绿色的药丸——那是谢云书今晨亲手交给她的“定神散”说是能压住心悸、稳住呼吸专为秋蝉这类惯行夜路的人准备。
她望着那扇半掩的地窖门心头如擂鼓。
不能再等了。
从沈砚之断续的回忆中拼凑出的信息太过零碎却已足够触目惊心:盐引二十道、火药八百斤、名册焚毁……这些不是贪腐是谋逆。
而宋主簿不过是一枚被推上前台的棋子真正执棋之人还藏在暗处冷笑。
“姑娘秋蝉进去了。
”阿兰低声道声音微颤“她说一个时辰内必回。
” 苏晚晴没应声只将药丸塞进袖袋目光死死盯着那口地窖。
她知道这一趟有多险——宋府虽已被围舆论风暴但宅院仍由衙役轮守尤其是西厢一带夜间巡查不断。
秋蝉是哑婢不能言语一旦暴露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可她非去不可。
因为那半张残图上标注的“三月七船”正是去年春荒最烈之时朝廷拨付的赈粮运输记录里凭空消失的批次。
而户部账面显示这批粮不仅已发还被层层签收。
若真是私售盐引换银吞没赈款……那便是以百姓性命填权贵钱囊! 屋内忽有烛光一闪。
紧接着一声极轻的瓦响自屋顶掠过像是猫跃又像风扰。
苏晚晴瞳孔骤缩——是信号秋蝉得手了! 不到半刻一道黑影贴着墙根疾行而出正是秋蝉。
她左肩染血右手紧紧攥着一卷焦黄纸页落地时踉跄了一下却被早候在旁的阿兰一把扶住。
回到技坊偏屋油灯点亮。
三人围案而立。
苏晚晴戴上鹿皮手套小心翼翼展开那页残纸。
字迹残缺墨色深浅不一显然是仓促抄录后又被火烧过一半但关键内容尚存: “……三月初九接密令于‘青槐驿’即日销毁去岁冬赈民册三百六十七户……原档焚于灶膛副本沉井……事成后赐银五十两绢二十匹……经手:宋某亲笔勾销……”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几近模糊:“……令出户部右侍郎周廷章幕客李某印鉴为‘松鹤延年’私章侧押。
” 苏晚晴的手指猛地一顿。
户部侍郎?! 她抬眼看向秋蝉后者用力点头又比划手势——她在地窖深处还看见一只未烧尽的木匣上有半枚残印形状与纸上所提“松鹤延年”极为相似。
这不是普通的官商勾结这是朝中重臣借灾敛财、抹杀证据的铁证! “他们烧名册是为了让那些饿死的人彻底不存在。
”苏晚晴声音冷得像冰“三百六十七户……多少条命才能换来五十两银子?” 阿兰咬唇欲哭却被她抬手制止。
“别哭。
现在该怕的是他们。
” 她正要将残页收入桐木匣门外忽然传来急促脚步声。
沈砚之来了。
他披着破旧斗篷脸色惨白如纸进门便扑通跪下双膝砸在地上发出闷响。
“我……我亲眼见的!”他嘶哑开口声音破碎“去年腊月十五雪下得极大主簿把我叫进书房让我烧一本册子。
我不肯他说‘你不烧明日就没人给你收尸’!” 他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块炭黑布片上面残留几个字:“王家沟……无男丁……女眷七口……” “这是我偷偷藏下的一页。
”他泪流满面“那晚我烧了整整三簸箕名单……全是活人啊!他们都领过米票都签过手印……现在呢?谁还记得他们?” 屋内寂静如死。
苏晚晴缓缓闭眼再睁开时眸底已燃起烈焰。
她终于明白谢云书为何坚持要她“查心”。
因为这案子早已不止是清廉与否的问题而是有人正在系统性地抹去苦难让罪恶无迹可寻。
她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
月光洒进来照见远处城楼一角。
那里巡按行辕灯火未熄。
除非—— 有人能在更高处逼他们动。
同一时刻城西小院。
谢云书倚靠在床头手中握着一封刚拆的密信指节泛白。
窗外风雨欲来压得枝叶低伏。
他咳了几声嘴角渗出血丝却笑了一声:“周廷章……你终于按捺不住了。
” 他提起朱笔在一张素笺上写下几个名字:御史台左都御史、刑科给事中、大理寺少卿……皆是曾受先帝旧恩、与他父王府有过往之人。
“柳五郎。
”他唤道。
黑影闪入。
“明日清晨这封信必须送到他们手上。
不必明言只需提醒一句——‘当年陇西冤案是否还想再审一遍?’” 赌这些人心中尚存一丝忌惮赌他们不愿牵连进十年前那场皇权更迭中的隐秘血案。
只要御史台肯重启调查哪怕只是走个过场苏晚晴手中的证据就有了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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