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寡妇我的媳妇竟然是男的第287章 她修的不是堤是民心碑
晨雾未散农信坊地窖深处火光如豆在青砖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陶明月跪坐在窑口前额角沁着细汗指尖微微发颤却稳稳托起最后一枚诏盒底印。
那是一块不过掌心大小的素胎陶片胎骨细腻如玉表面尚未施釉却已嵌入七十二枚微缩印模——皆是当年曾为北舆军粮押运、战报签押、屯田备案的地方官私印复刻。
每一枚都由她亲手拓来耗时三月藏于暗格今日终得归位。
“双釉夹心外层封秘内层载真。
”她低语声音沙哑如古井回音“火漆一融釉裂见字——若有人强开盒自焚毁。
” 她说的不是比喻。
这釉料里掺了特制糯米浆与朱砂粉遇高温则外层爆裂内层字迹随陶胎碳化成灰不留一字。
唯有以恒温三十七度养足九十日再以信义酱汁滴于表面方可使隐文浮现。
而这温度恰好是苏晚晴酿造头道酱曲时最稳定的发酵区间。
——想找证据? 先学会种地、会酿酱、会看天候农时。
否则连打开的资格都没有。
苏晚晴就站在她身后一身粗布短打袖口卷至肘间指节因常年劳作略显粗糙。
她手中捧着四件铁证轻得几乎不压手重得足以掀翻整个朝廷。
《天机录》残卷——记载玄圭会操控粮价、制造饥荒以敛财的密档; 《北舆册》原本——记录谢家三代为边军供粮百万石而不取分毫的账本; 《厌胜图》拓片——绘有太师府地下祭坛方位其格局竟与当年北舆城陷落之夜天象完全吻合; 还有那一册《归魂名册》正本纸页泛黄墨迹斑驳每一页都写着一个被抹去的名字一句未说完的话。
她低头看着这些忽然笑了笑得极淡也极冷。
“这不是告状。
”她声音不高却像刀锋划过铁石“是还债。
百姓欠英雄一顿饭朝廷欠天下一句实话。
” 话音落时陶明月将最后一道秘釉浇上陶胎。
赤焰腾起窑门闭合火势渐猛映得整座地窖通红如血。
与此同时谢云书倚在廊下背靠一根老槐树干面色苍白如纸唇无半点血色。
他昨夜连施三针镇痛才撑着把消息借裴小砚的琵琶曲路传出去。
那支《思归引》早已不只是哀歌而是暗语密谱——每一段变调对应一人联络每一个转音藏着一处据点坐标。
此刻他提笔蘸墨指尖仍缠着银针写下的三行字看似寻常诗句: “春深不见梨花开旧雁归来绕寒台。
莫问故园何处是一盏孤灯照棺材。
” 实则是用谢氏家传“星纹码”所书:第一句指燕北辰旧部集结于梨山隘口;第二句示忠良遗族已迁至云台谷避难;第三句直指太师寿椁中藏有弑君铁证。
他吹干墨迹交给早已等候的小春子。
小春子接过纸条眉心紧锁:“若被截获?” “那就让他们看看”谢云书抬眼眸光如刃唇角竟勾出一抹冷笑“一张纸也能压塌金殿。
” 风掠过屋檐吹动他单薄衣袍瘦削身影几乎要被晨雾吞没。
可那双眼清明如镜藏锋于静蛰伏多年的一局棋终于开始落子。
而在宫墙之外禁军文书房外陆沉独自伫立。
手中那份“缉拿令”墨迹未干纸页冰冷如铁。
名单首位赫然是三个字:苏晚晴。
他盯着那名字看了许久久到呼吸都变得滞涩。
他知道这道令出自谁手——那位高坐庙堂、满口仁义的太师正是当年调兵围剿谢府的幕后黑手。
而这份公文不过是清洗行动的开端。
接下来是查封农信坊是掘堤查碑是焚书灭证是让所有“不该存在”的记忆再次归于虚无。
可他的手终究没有递出。
转身走入库房推开层层铁柜从最底层的私匣中取出一枚褪色腰牌。
铜质已黯边缘磨出毛刺背面刻着五个小字:谢家粮活万人。
那是兄长出征前留给他的唯一信物。
当年北舆大旱流民百万朝廷闭仓不赈唯谢家开仓放粮以三年积蓄换十万百姓性命。
兄长说:“执法之人若只为权贵清路不如早死。
” 如今权贵依旧高坐而忠良尽诛。
陆沉咬牙将腰牌塞进奏报夹层低声自语:“你清君侧我清良心。
” 他走出库房时天光仍未破晓但东方已有微明滚动似有雷霆酝酿于云海之下。
而在杏花村外晚晴长堤静静横卧于荒河之上新泥未干草芽初萌。
石基错落严丝合缝每一块都被糯米灰浆牢牢粘合仿佛大地本身生长出的脊梁。
无人知晓那些看似普通的石缝之间究竟埋藏了多少细如发丝的铜片多少不肯消散的名字。
更无人知晓一场风暴正随着一封封密信、一曲曲悲歌、一枚枚火漆诏盒悄然逼近王朝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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