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自立传第19章 玉壶冰心映月明
:玉壶冰心映月明 詹信带着那封重逾千钧的家书连夜启程南下。
竹影轩的日子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按下了暂停键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风暴来临前的死寂。
黛玉撤下了所有鲜亮的衣衫只穿一身 玄青色没有任何纹饰的细布衣裙乌鸦鸦的长发用一根最普通的 乌木簪子紧紧绾住浑身上下再无半点颜色仿佛在为某个重大的时刻素服斋戒。
她取消了蕙芷轩所有的课程只吩咐林伯紧闭门户非有要事一律不见外客。
庭院深深夏日的蝉鸣似乎也感知到了这份压抑变得有气无力。
黛玉终日待在书房里却并非看书习字。
她只是长久地坐在窗边那张花梨木圈椅上 目光空茫地望着窗外那几竿似乎也凝滞不动的翠竹。
手边小几上紫鹃换上的新茶从滚烫放到冰凉她也未曾碰过一下。
时间从未如此缓慢而煎熬。
每一刻都像是在炭火上翻烤。
她脑中思绪纷乱如麻时而想起父亲临终前深沉的嘱托时而闪过贾母慈爱却无奈的面容时而是宝玉癫狂痛苦的眼神时而是北静王那双看似温和却深不见底的眸子……更多的时候是空白是一种近乎麻木的等待。
她知道自己下的是一步险棋一招绝杀。
将茶山捐出单独立户这无异于自绝于世俗礼法。
从此她林黛玉的名字将不再仅仅与“才女”、“孤女”相连更会与“悖逆”、“狂狷”这些字眼纠缠不清。
唾骂、非议、孤立……她几乎可以预见那汹涌而来的恶意。
可是不如此又能如何?像一件精美的器物被送入北静王府那金碧辉煌的牢笼?还是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在贾府和薛家的步步紧逼下最终耗尽所有无声凋零? 不!她用力摇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疼痛让她混沌的思绪清晰了一瞬。
她宁可背负千古骂名也要争一个堂堂正正、由自己做主的人生! 夜色再次笼罩了竹影轩。
黛玉没有点灯独自一人坐在黑暗中。
月光如水悄无声息地流淌进来在地面上铺开一片清冷的银霜。
她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沉重。
“姑娘夜深了歇息吧。
”紫鹃掌着一盏小小的羊角灯走进来灯光昏黄映出她忧心忡忡的脸。
灯影摇曳将黛玉单薄的身影投在墙壁上拉得细长而扭曲。
黛玉缓缓转过头月光照在她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上那双眸子却亮得惊人如同寒夜里的星子。
“紫鹃你说我这样做是对是错?” 紫鹃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跪倒在黛玉脚边哽咽道:“姑娘……奴婢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奴婢只知道姑娘心里苦姑娘想争一口气!无论姑娘做什么决定奴婢都跟着姑娘生死不离!” 黛玉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紫鹃的头发指尖冰凉。
这个自小陪伴她的丫鬟是她在这世上所剩无几的、纯粹的温暖了。
“起来吧。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去睡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 紫鹃知道劝不动只得含泪退下。
书房内又只剩下黛玉一人。
她站起身走到书案前。
案上那方父亲留下的旧端砚在月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
她打开砚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砚堂内早已干涸的墨痕。
父亲当年是否也曾在这方砚台前为家族、为前程、为她这个女儿的未来殚精竭虑? 一种深切的孤独感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这世上再无一人可以为她遮风挡雨所有的路所有的抉择所有的后果都只能由她独自承担。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却异常急促的叩门声!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这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黛玉耳边! 她的心骤然停止了跳动随即又疯狂地擂动起来!是詹信回来了?还是……北静王府的人提前到了? 她几乎是踉跄着冲到门边却又猛地停住脚步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她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襟深吸一口气这才沉声问道:“是谁?” 门外传来林伯压低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疲惫:“姑娘!是小人!詹信!回来了!” 回来了!黛玉猛地拉开门栓! 月光下詹信风尘仆仆满脸倦容眼中却燃烧着灼热的光芒。
他不及行礼便将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卷宗双手奉上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姑娘!幸不辱命!族老们……同意了!这是新修订的族谱副本上面……有姑娘的名字了!” 黛玉颤抖着双手接过那卷宗指尖触及那冰凉的油布竟觉得有千斤重。
她缓缓走回书房就着窗外明亮的月光小心翼翼地解开包裹。
里面是一本崭新的、墨迹犹新的族谱。
她屏住呼吸一页页翻找终于在属于她父亲林如海的那一支下看到了新增的一行小楷: “女黛玉承嗣立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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