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篱把酒黄昏后第248章 偷看
日子在揉面的清甜粉香与练剑的飒飒风声里悄悄滑过灵儿在大哥府中住了近半月。
嫂嫂瞧她时常对着窗外出神指尖捏着面粉却忘了揉进面团连林小烽拽着她衣角吵着要学剑她都难得地慢半拍回应眼底总笼着一层散不去的轻愁便知这姑娘心里定是藏着事。
这日午后秋阳透过厨房的窗棂在青石板上洒下细碎光斑。
两人围着木桌分装刚蒸好的桂花糕蒸腾的热气裹着桂花香漫在鼻尖嫂嫂拈起一块裹着绵白糖的糕递到她手里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指腹状似随意地提起:“那日小烽追着问你师父的事你后来也没细说。
我听枫烨提过一嘴他叫萧冥夜是吧?既是能教出你这般身手的师父定然年长你许多多少年岁了?能让我们家灵儿这般记挂。
” 灵儿捏着糕点的指尖猛地一僵绵白糖沾在指腹上甜意顺着指尖漫开却莫名发腻。
她垂着眼望着糕上细碎的桂花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摇头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茫然:“我也说不准他几岁。
” 这些年来萧冥夜的模样像是被时光冻住了一般。
剑眉斜飞入鬓眼眸亮得像浸了寒星白衣胜雪的身影永远停留在二十多岁的清俊模样。
可他偶尔垂眸时眼底藏着的沉静与人论及朝堂局势、江湖秘闻时的睿智通透甚至随口提及百年前古籍典故时的熟稔又像活了五六十载的长者带着岁月沉淀下来的厚重让人猜不透深浅。
“我从未见过他过生辰”灵儿的目光落在瓷盘里码得整齐的桂花糕上声音轻得像落在水面的柳絮风一吹就散“连他生辰是哪一日我都没敢问过。
” 反倒是她从被他收为徒弟那年起每年生辰他都记得分毫不差。
有时是一支雕工精巧的白玉簪簪头刻着她最爱的寒梅;有时是一本她在书肆里念叨了许久、遍寻不得的孤本剑谱;甚至有一年深冬她随口提了句想吃江南的梅花糕第二日清晨他便策马从百里外赶回手里提着还冒着热气的食盒指尖沾着未化的霜雪睫毛上都凝着细冰却笑着说:“刚出炉的还热乎。
” 那些细碎的暖意此刻在心头翻涌却像无数根细密的针轻轻扎着心口又酸又涩。
嫂嫂看着她泛红的眼尾没再多问只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将另一块还带着热气的桂花糕塞进她手里语气温和:“先吃糕吧刚蒸好的最香凉了就失了这份甜意了。
” 灵儿咬了一口糕桂花的清香与白糖的甜意在舌尖散开可舌尖的甜却抵不住心底的空落。
糕点明明还是往日的味道可没有他在身边连这份甜都少了些滋味。
她攥着糕忽然抬眼望着嫂嫂像是终于找到了可以倾诉的人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嫂嫂我……我好像喜欢上他了。
” 话一出口眼泪就差点掉下来她慌忙别过脸又补充道“可他有妻子我知道不能越矩只能忍着……” 她甚至分不清萧冥夜对她的好到底是师徒间的关照还是他常年独居太寂寞了才把这份温柔给了她。
那些深夜里为她讲解剑谱的耐心寒冬里为她煮的热茶生辰时送来的惊喜到底是出于责任还是别的什么? 嫂嫂闻言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替她擦去眼角的泪语气放缓:“傻姑娘喜欢不是错。
可你现在才不到十五岁年纪还小不必急着下定论。
若是心里真的有他不如再等两年等你再长大些能看清自己的心意也有勇气了再找机会跟他说清楚。
” 她顿了顿握着灵儿的手紧了紧“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吃饭、好好练剑健康平安地长大多学些本领将来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有底气。
” 灵儿望着嫂嫂温和的眼神心里的慌乱渐渐平息。
她点了点头将剩下的半块桂花糕慢慢吃完。
是啊她还小还有时间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把自己变得更好。
年节的烟火气还未散尽巷陌间仍飘着残碎的炮竹香与蜜饯甜香灵儿便记挂起自己的十五岁生辰。
往年这时萧冥夜总会提前在山中小木屋备好礼物于是她趁着大哥府中忙着清点年礼悄悄牵了马踏着晨露往山上去。
木门未栓轻轻一推便吱呀作响。
屋内飘着淡淡的水汽混着松木香与一丝清冽的冷香那是萧冥夜常用的熏香。
灵儿刚要扬声唤他却见内室的雕花屏风后透出暖黄烛光浴桶中溢出的热水蒸出白雾淅淅沥沥的水声顺着屏风缝隙漫出来。
她脚步猛地顿住透过屏风的镂空花纹竟撞见萧冥夜正坐在浴桶中。
他褪去了平日里一丝不苟的白衣墨发湿漉漉地披在肩后几缕贴在颈间水珠顺着下颌线滑下掠过喉结再往下是流畅的肩颈线条肌肉线条不似武夫那般虬结却紧实匀称覆着一层薄而细腻的肌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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