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宰相一千三百二十四章 旧党中的温和派
一千三百二十四章 旧党中的温和派 夜色下的汴京大雨肆意泼洒着。
章惇府上的书房里烛火摇曳。
疾雨声声敲窗章惇负手立于舆图前。
“天觉你可知这西夏舆图是何?“章惇对一旁的张商英问道。
“下官愚钝。
“ “是陛下的心血!“章惇道“太后要掀了此图但左揆吕吉甫偏要捧稳当。
可你我呢?“ 章惇转过身张商英看见对方剑眉压低时颧骨高耸。
张商英问道:“章相之意...“ “明日银台司呈递札子时这封《请皇后权同听政疏》你愿替我上疏吗?“章惇从袖中抖出一卷洒金笺“太后既要学汉吕雉咱们便给她找个窦漪房!“ 灯火下张商英额角细汗渗出:“此举恐触太后逆鳞...“ 章惇轻哼一声道:“太后对司马君实的厚遇你还不明白吗?” “持正还道一时妥协可以保全新法谁不知道太后必逐我等出朝堂外。
” 窗外惊雷乍起雨势更大。
张商英看见疏里“皇后贤明宜分圣忧“这句话如同刺向高太后的剑戟。
“下官这就誊录。
“张商英正色道。
章惇道:“你上疏后我会在朝堂上为你出声力谏太后。
“ “咱们要让太后知道大宋不止有《资治通鉴》还有王相公留下的三经新义!“ 三更鼓响雨幕之中。
张商英手抚奏疏道:“章相公真是宁断不折虽死犹直。
” 章惇摆了摆手。
…… 次日。
福宁殿三省官员照例探视官家。
走入福宁殿前蔡确对章惇道:“朝廷制度亲王与太子一并侍疾。
” 章惇道:“右相天命不可移易但难免有妄意窥测尔。
” “雍王有此心?” 章惇摇头道:“是当问太后有无此心?” “官家病后雍王频繁出入后宫皇后在忧恐之余出财在京中各个佛寺设斋揭牓曰‘皇太子祈祷’。
” “你说皇后有无担心?” 章惇对蔡确道:“右揆不可再退了。
” 蔡确默然。
而官家又是老样子病势愈疾。
稍后众臣在帘后的高太后问安。
蔡确向高太后道:“臣闻环庆路经略使高遵裕虽前番灵武之败然将门虎子...” 帘后高太后道:“遵裕丧师数十万陛下缘此震惊悒悒成疾。
老身岂忍遽私骨肉而忘陛下乎?” 蔡确见高太后不肯心知大坏自己主动向太后示好修好关系但太后没有接。
“臣惶恐。
“蔡确伏地时长须扫过砖缝 章惇在一旁看了冷笑。
他早知蔡确要向太后示好没料到竟拿高遵裕来作筹码。
高太后一点都不领他这情。
高太后道:“老身听闻市井谣诼道陛下非吾亲生。
诸公可知此言从何而起?” 这样的谣言过一阵就会来一趟。
高太后如此说显然是意下宰臣中有人离间他们母子感情。
蔡确终于知道王珪不在的后果以往王珪在这事还有人接着。
现在高太后不信任自己自己说什么都没用。
蔡确只能道:“太后乃妇人之尧舜也焉理会这些言语。
” 高太后道:“老身不理会奈何有人理会。
” 高太后显然是不愿在此事上放过蔡确非要蔡确拿出一个解释来。
章惇默默摇头对蔡确心道我且看你能退到哪去。
蔡确正色道:“太后众所周知太后是在先帝潜邸时便嫁给先帝当时不过十五六岁次年便诞下了陛下。
” “当时先帝没有纳妾怎言陛下不是太后之子呢?” 众臣听了掩面这事怎能细说呢。
高太后听了重咳一声果真对蔡确言语不满意:“蔡卿倒是熟稔宫闱旧事。
” 蔡确立即道:“臣失言。
” 垂帘后的高太后不置可否。
蔡确看了章惇一眼眼中的意思一切如你所料。
一旁同在侍奉汤药的雍王道:“陛下已服药三个月军国事请太后垂帘面谕大臣待陛下康复依旧。
” 之前还只是处分国事。
但垂帘面谕就是代替天子临朝了。
太后要进一步抓取权力。
好个女中尧舜啊。
章惇心道。
正待这时张茂则入垂帘内耳语数句。
“什么伏阙上疏!呈进来老身倒要看看看。
” 当即通进司官员入内奉上奏疏内侍将疏交给帘后的太后。
高太后看了数眼丢给一旁的张茂则道:“念!” 张茂则闻言当即出帘展疏念道:“臣商英昧死……伏惟陛下绍膺骏命圣学天纵。
然自去岁寒露以来玉体违和臣等夙夜忧惶。
窃闻《周礼》有言“王后帅内外命妇蚕于北郊“今东宫幼冲正宜效法古制使皇后权同听政以彰坤德……” 下面大臣们听了生出一个荒谬之感。
皇后是什么身份与太后一起处分国事? 你说皇后与朱妃一起临朝还差不多岂有太后与皇后一起临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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