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卷长恨天第57章 孤牢啮地图残屑窗外影覆新雪寒
医营那扇厚重的木门在身后重重合拢隔绝了草药的苦涩与腐肉的腥气却将更深的冰冷和绝望重新锁回云知微的周遭。
两名亲兵一言不发如同押解重犯般将她粗暴地拖拽回那条熟悉的、弥漫着阴湿和死亡气息的甬道。
赤足踩在冰冷粗糙的石地上每一步都带来钻心的刺痛。
心口被草草包扎的伤口在移动间不断被摩擦那老军医胡乱撒上的药粉非但没有缓解痛苦反而像是有无数细小的针在不断扎刺与皮下那诡异密文的麻痒灼痛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持续不断的、令人发疯的内部折磨。
沈砚离开了。
像一阵冷酷的风卷走了所有的注意力将她这件“破损的物品”重新扔回这暗无天日的储藏室。
东侧了塔的烽火不明船只——这些军国大事才是他真正关心的。
她的痛苦她的生死甚至她身上这明显不寻常的印记都只是可以随时搁置、甚至随手剜去的麻烦。
这份清晰的认知比甬道的寒气更刺骨。
她没有再被扔回那间发生过毒杀、充满了污秽和死亡气息的牢房。
亲兵打开了隔壁的一间——同样是冰冷的石壁潮湿的地面但至少看起来“干净”一些没有明显的血污和秽物。
那具被毒杀的囚犯尸体显然已经被清理只留下空气里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不安的甜腥气提醒着这里刚刚发生过的惨剧。
她被毫不留情地推了进去踉跄着跌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牢门哐当一声关上落锁声清脆而决绝。
脚步声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甬道尽头。
死寂如同厚重的裹尸布再次层层包裹下来。
云知微瘫在地上许久都没有动弹。
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叫嚣着疼痛虚脱感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但比身体更痛的是那种被彻底掌控、如同玩物般被随意摆弄、生死皆不由己的绝望。
掌心中那块来自貂裘内衬的人皮地图碎片依旧紧紧地硌着她。
方才在医营极致的恐惧中她几乎忘记了它的存在。
此刻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里这块冰冷而坚韧的皮片成了与她心跳同步的、不祥的存在。
她艰难地翻过身仰面躺着喘息着将被缚的双手举到眼前。
束缚并未解除手腕早已被粗糙的绳索磨得皮开肉绽血迹斑斑。
她小心翼翼地、极其费力地调整着手指的角度试图更清楚地“看”清这块碎片。
光线比之前的牢房更微弱只有门缝底下透入的一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微光。
她只能更多地依赖触觉。
指尖再次抚过那些刻痕。
海岸线的曲折那个模糊的标注点旁边那个她不认识的诡异符号……还有符号旁边那一点点异常凸起、被她刮擦后露出疑似刺青残迹的区域。
流放岛布防图……刻在人皮上…… 谁会这样做?又为何要这样做? 哑奴送来这件貂裘是意外还是刻意?如果他刻意是他自己的主意还是受人指使?指使他的人是友是敌?是想要帮她还是另有所图? 而沈砚……他知道这件貂裘的存在吗?他知道这里面藏着的东西吗?他方才在医营那骤然的离去是真的被军情打断还是……一种更深沉的、猫捉老鼠般的戏弄?他故意留下她留下这块碎片想看她会怎么做? 无数的疑问在脑海中盘旋却找不到出口。
每一个猜想都通向更深的迷雾和更冷的寒意。
胃里那蜡丸碎片带来的温热感似乎已经完全消失了只剩下心口密文那冰冷麻痒的噬咬以及伤口处药粉带来的刺痛。
那诡异的、仿佛皮下有活物蠕动的搏动感时有时无更像是一种精神濒临崩溃下的错觉。
饥饿和干渴再次袭来喉咙如同被砂纸磨过胃袋空空地抽搐着。
哑奴还会来送食物吗?那食物里还会藏着致命的毒药或是另一枚诡异的蜡丸吗? 一想到那吞下去的蜡壳碎片她就一阵反胃。
生存的本能和对真相那一点不甘的渴求迫使她挣扎着坐起身来。
她不能就这样躺着等死或者等待下一次不知是折磨还是戏耍的降临。
这块人皮碎片是目前唯一的、 tangible 的线索。
她再次用手指仔细地抚摸 every inch of it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的细节。
除了那些刻痕和疑似刺青的残迹似乎再无异样。
这就是一块单纯的、承载着信息的皮子吗? 就在她几乎要再次陷入绝望时她的指尖在碎片最边缘、一处极其不起眼的卷曲处感受到了一点异常的……厚度? 非常非常细微几乎难以察觉。
就像是……两层皮子极其巧妙地贴合在了一起但在边缘处因为干燥或之前的抠挖有了一丝极细微的分离? 她的心猛地一跳! 难道…… 她眼中闪过一丝狠绝再次用那早已破损不堪的指甲小心翼翼地、用尽全部耐心地去抠掐那极其细微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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