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我真不想当卷王第230章 那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王澈看到柜子的最底层孤零零地躺着一个牛皮纸材质的档案袋。
那档案袋的边角已经被磨得起了毛颜色也因为年代久远而变成了深褐色上面用红绳一圈圈地捆着打了个死结。
“就是这个了。
”王翰弯腰有些吃力地将那个档案袋抱了出来递给江澈。
入手一沉。
江澈差点没接稳。
这东西的分量远超他的想象少说也有十几斤。
“省纺织印染厂退休职工信访案。
”王翰拍了拍档案袋上的灰尘念出了封皮上那行已经有些模糊的字迹“最早的材料是六年前的。
这些年陆陆续续又补充了一些都在里面了。
” 他看着江澈语气变得严肃了些:“小江这个案子情况很复杂。
前前后后处里有四五位同志经手过都没能形成一个明确的结论。
主任的意思是让你从头开始把所有的材料重新梳理一遍不要被之前的结论影响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突破口。
” 江澈抱着那个沉甸甸的档案袋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王处。
” 他抱着这颗“炸弹”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整个办公室的氛围已经恢复了正常。
键盘的敲击声再次变得急促电话铃声此起彼伏每个人都重新变回了那台精密机器上的一颗螺丝钉。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可江澈知道从他接过这个档案袋的那一刻起他已经被打上了“陈主任的人”和“硬骨头专啃户”的双重标签。
他将档案袋放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他没有立刻打开而是先给自己泡了杯茶。
滚烫的开水冲入杯中茶叶翻滚舒展开来一缕清香袅袅升起。
他需要冷静。
他两辈子的经验告诉他越是身处绝境越不能自乱阵脚。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着热气目光却在不经意间扫过整个办公室。
大部分人都在埋头工作对他的存在视而不见。
老李在角落里摇头晃脑已经完全沉浸在了京剧的世界里。
只有一个人的反应引起了他的注意。
坐在他斜对面一个约莫三十出头戴着金丝眼镜打扮得很精致的女人在他看过去的时候恰好也抬起了头。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
那女人的眼神很平静甚至还对他善意地点了点头露出一丝微笑。
但江澈从那微笑里读出了一丝别样的味道。
那不是同情也不是幸灾乐祸而是一种……看透一切的了然。
他记得王翰介绍过这位叫刘敏是处里的老资格笔杆子很硬人称“刘姐”。
江澈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心里却暗自记下了这个人。
他喝了口茶滚烫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些许心头的寒意。
躲是躲不掉了。
那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他伸出手解开档案袋上那圈因为捆得太紧而几乎嵌入纸壳的红绳。
一沓沓厚薄不一、纸张颜色各异的材料瞬间涌了出来像是一座压抑已久的小型火山喷薄而出几乎占满了他的整个桌面。
有手写的信访信字迹歪歪扭扭带着泪痕和指印。
有打印的官方回复措辞严谨格式标准每一份都盖着鲜红的刺眼的公章。
有各种政策文件、会议纪要、企业改制方案的复印件上面画满了各种标记和批注。
还有一些发黄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群穿着蓝色工装的工人站在工厂大门前脸上洋溢着那个年代特有的、质朴的笑容。
江澈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份信访信。
信是用那种最便宜的横格信纸写的写信人叫李建国是原省纺织印染厂的退休车间主任。
信的内容很长颠三倒四充满了情绪化的表达。
但核心诉求很明确:他们这批退休工人的养老金和医药费报销在工厂破产改制后就成了一笔糊涂账。
地方社保局和接手工厂的新公司互相踢皮球官司打了好几年官样文章收了一抽屉问题却始终得不到解决。
江澈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这是一个典型的历史遗留问题一滩标准的烂泥。
牵扯到国企改制的阵痛、地方财政的困境、以及新旧政策的衔接漏洞。
这里面的每一个环节都是一个死结。
难怪五六年都没人能啃下来。
谁碰谁倒霉。
江澈叹了口气继续往下翻。
他需要先对整个案情有个大概的了解。
翻着翻着他的动作忽然停住了。
一张小小的、对折起来的便签纸从一沓厚厚的法院判决书复印件中悄无声息地滑落了出来掉在他的手边。
这张便签纸的纸质和颜色与档案袋里所有材料都格格不入。
它很新像是被人夹进去没多久。
江澈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他警惕地抬头看了一眼四周所有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工作中没人注意他。
他伸出手将那张便签纸捏了起来缓缓展开。
纸上没有抬头没有落款只有一行用蓝色圆珠笔写的字。
字迹很潦草甚至有些颤抖像是写字的人在极度紧张和恐惧的状态下写下的。
“别查了水太深会淹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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